藥廬空間的沃田裏有兩個辛勤勞作的身影。

司歡揮手幫新種下的種子澆水, 望著這片富饒的土地起了興致, 即興唱到：“你耕田來, 我灑水；你播種來, 我灑水；你施肥來，我灑水。”

嗓子能打六十分, 歌詞卻只能拿零分。

前面辛苦翻田的蔣長鯨嘴角抽了抽, 回頭幽幽道：“你再這麽灑下去，種子就被你淹死了。”

“不會不會。”司歡擺擺手，“我心裏有數的, 絕對不會把他們淹死的。”

司歡把前面西瓜運回倉庫裏面放著, 反正在藥廬空間裏面不存在腐爛。蔬果熟了以後會一直維持原來狀態, 直到被他們吃掉。這裏的一切都是違背自然法則的，司歡奇怪了一兩天以後就不再去想了。

他切了一個翠皮西瓜, 鮮紅的瓜肉誘人一口咬下去甜津津的。用來搗西瓜汁正好，可惜司歡沒有工具, 只能放到碗裏慢慢研磨。

“西瓜汁和西瓜選一樣。”

蔣長鯨坐在田垛邊上在休息，司歡笑嘻嘻地捧了半個西瓜坐在他身邊。

苦力鯨扯開沾滿泥點的手套, 強勢地把愛人摟進自己懷裏，貼著他的臉說：“小孩子才做選擇，成年人是都要的。”

西瓜汁和西瓜都被搶走, 司歡意思性推了他兩下就不動了，但是有件事他還是要坦白的。“那個, 你身上土腥味有一丟丟重。”

“我是為了誰, 嗯？”蔣長鯨壞心眼的反而把他抱得更緊了。

司歡小聲逼逼：“那我也搬了挺多西瓜去倉庫的。”

蔣長鯨繼續說：“西瓜是誰摘的？推瓜的小車是誰找的？歡歡能不能回答我, 嗯？”

“待會我幫你洗澡我幫你搓背一條龍服務，包大爺你滿意。”司歡捏了捏大鯨結實的手臂，用誠意表示他也可以很努力。

“有大保健提供嗎？”痞子鯨拿了根狗尾巴叼在嘴裏，去蹭司歡的臉。

司歡紮進愛人的懷裏，報以嚶嚶嚶愛的重拳，“先生我們是正規搓澡，不提供大保健的。”

“唧唧很大也不行？”蔣長鯨嘴角帶笑的望著他。

司歡一本正經的搖頭，“這不是唧唧的問題，這是原則。”

蔣長鯨把西瓜汁喝完，西瓜完璧歸趙的還給司歡，撐著鋤頭站起來。

“我先把剩下的田翻了，你去找小枝，她不知道和虎崽跑去哪裏玩了。”

司歡哦了一聲，抱著大西瓜往回走。腳步忽然停頓住回頭，蔣長鯨把上身的衣服脫了，露出花崗巖一般的結實背肌。

鋤頭高高擡起重重落下，充滿爆發力的臂膀看的司歡他羨慕不已，每個男人都想要這樣的身材。

他不算白砍雞，手臂和腹部肌肉是有的，不過就沒蔣長鯨這麽壯觀。

想到這裏司歡有些郁悶，對著大鯨的背影偷偷嘀咕說：“大傻鯨。”

孰料他忘記愛人聽力超常，蔣長鯨鋤頭卡在土裏特意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司歡。他嚇得趕緊抱西瓜跑了，還因為跑的太急差點崴腳摔進田溝裏。

果然不能在人家的背後說壞話。

司歡拿著西瓜汁去找兩個小的，最後在種植藥材靈花的區域找到了他們。這片區域司歡和蔣長鯨都沒怎麽上心，任他們自由生長，從第一次進空間到現在他們還是這個樣子。

蔣枝主動的跑出來，手裏還捏了一團泥巴給爸爸看，臟兮兮的小手抱著司歡的大腿。

司歡看了一眼四不像的泥巴團隨口誇了一句，用水異能把她的手洗幹凈了，“喝完西瓜汁再玩，看你跑的滿頭大汗。”他蹲下換了幹凈的小帕子在蔣枝的後背。

“崽崽呢？怎麽不見它。”他四下看了看，小白虎跑哪去了。

蔣枝咕嘟咕嘟喝了小半杯西瓜汁，司歡怕她噎著忙拿開杯子，“慢慢喝別急，沒人搶小枝的。”

蔣枝指向靈草地，並說：“崽崽。”

意思是小白虎跑到靈草地裏面了？司歡看不見小白虎，那些花花草草應該是擋住它了。

他喊了一嗓子，“崽崽！出來吃東西了。”

一個土黃色的小身影應聲從靈草田裏滾了出來，崽崽原先漂亮的白色毛發被染成了土色。如果不是它還會嗷嗷叫，司歡以他們田裏鉆進了一只刺猬。

小白虎像小炮彈一樣沖司歡和蔣枝的方向飛奔過來，地上一串灰色的小腳印。

“你去田裏打滾了，小臟貓。”司歡召來水清洗小白虎身上的泥，小枝見狀也湊過來。

忽然，小白虎咳了一下，從嘴巴裏呸出了小截的根莖。

司歡覺得地上的東西很眼熟，“崽崽你吃了什麽？”

不是把那些靈芝仙草給吃了吧！

崽崽不懂司歡在說什麽，眨了眨綠眼睛，然後乖巧的張嘴舌頭繞了嘴巴一圈，低頭去舔司歡的手心。

司歡看它的樣子多半是在田裏打滾時，懵懵懂懂吃了藥草。“崽崽你現在覺得身體有哪裏不舒服嗎？”

虎崽嗷嗷的叫，雞同鴨講雙方都聽不懂。

“吃就吃了吧，別是有毒的就好。”司歡嘆了聲。

蔣枝摸了摸好朋友，也有幾分擔心的意思。小白虎甩掉身上的水珠，看到西瓜汁跑過去牛飲了一通。

司歡觀察了一會小白虎確認沒事以後，松了口氣，捏著虎頭道：“下次不可以這樣了，不知道的東西不能亂吃知道嗎？還有小枝也是，別撿了什麽都往嘴裏塞。”

風頭忽然調轉，蔣枝抿著嘴委屈的叫爸爸。

中午吃了飯以後，司歡把小枝哄睡覺以後，和大鯨走了一趟黑市。

槍支彈藥明面上不可以在集市做交易，但在黑市裏面是通銷貨。司歡要買子彈必須去到黑市的交易點上，以物換物。

司歡逛了一圈，其他子彈都換齊全了，就剩手槍的子彈沒有淘到。

“抱歉，我沒有這個子彈。”又一位老板搖頭。

蔣長鯨拎著箱子說：“或許這邊是沒有的，我們到下一座基地再找吧。”

“只能是這樣了。”司歡遺憾的收回□□。

他們準備從黑市出來時，有個身影突然橫在路中間擋住他們，“兩位等等，有人想邀請兩位單獨聊聊天。”

“誰？為什麽要邀請我們？”司歡莫名其妙道。

那人指了指二樓的方向，“黑市的老板榮貴先生，他說你們想要什麽，他都能幫兩位弄到手。”

司歡雖然想換子彈，但這種看起來就不是什麽好事的奇怪邀請，他不用想直接拒絕了。

“不了，我們不缺什麽東西，該換的都換齊了。”說完，拉著大鯨就要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。

那人直接伸手將司歡攔了下來，司歡正要發怒，卻聽到對方淡淡的說了一句：“先生不要急，榮貴先生說聊天的內容是關於您身旁的這位先生。”

蔣長鯨冷冷的註視著眼前擋道的人，這句話明顯是在暗示他們什麽。

“他這話是什麽意思！”司歡揪起他的衣領。

“我只是負責傳話，並不知道榮貴先生的意思。榮先生只說你聽了就會明白，而且一定會來。”

一定會過來？哪裏來的這麽大把握。司歡心頭湧上無名火，這麽說黑市的老板從進來開始就一直盯著他們。

而且特意說明了是司歡身邊的人，難道說他知道大鯨的秘密。

司歡轉頭和大鯨對視了一眼，握緊的拳頭不知道何時開始出汗了。蔣長鯨想了想說：“我們是被動的狀態，去看一下他在玩什麽把戲也好。”

“可……”

蔣長鯨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，“有我在，不會有事的。”

“請——”

對方帶他們七拐八拐，走至黑市的一處隱秘的房子前，“榮貴先生就在裏面。”說完，他便走了。

司歡站在門前，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。

黑市的主人早就安排了西裝男在這裏等他們，“不好意思，榮先生暫時有點私事要處理，他交代了先貴客到樓上參觀。”

蔣長鯨從進到這間屋子的瞬間，心頭驀然升起一股不詳，好像有什麽事發生卻又無法預知。

“你們的榮先生到底想幹什麽，當我們是猴耍嗎？”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令司歡十分不爽，他瞪著面前的西裝男冷笑。

西裝男比前面引路那位脾氣更好，知道能回答的東西也多一些：“榮先生說，你們去了二樓就明白了。”

司歡懷疑的望了一眼二樓，調頭和大鯨商量：“要上去嗎？還是直接走？”

蔣長鯨終於弄明白心裏那股不詳的感覺是怎麽回事了，二樓有他的同類，數量不算多，但是在基地裏面私藏喪屍他們在搞什麽。

“上面有東西。”有什麽東西，蔣長鯨沒有明說。

司歡感覺大鯨話中有話，但是現在這裏不方便直接問，西裝男還在等他們決定。

“算了你帶路吧，我們都是異能者，別想著搞什麽花樣！”

西裝男謙遜地回道：“放心，司先生我們不會做什麽小動作的。”

這棟小房子外邊看起來不大，上了二樓也就三間房間，西裝男帶他們走到走廊最盡頭的白色門前。

西裝男先進門，裏面一團漆黑，司歡警惕的停在門口。

“抱歉，設施還不算完善。”他暗中摸索，把電閘拉開。

咚——

一排排的照明燈依次亮下去，司歡這才看清楚白門的後面藏著什麽。

這裏起碼有十幾個透明的大型玻璃器皿，青綠色的不明液體在罐子裏面沸騰冒氣泡。

這些比人還高的玻璃器皿裏面裝著的不是人類或動物標本，而是活生生的喪屍。司歡瞪著眼睛，說不出話。

罐子裏面的喪屍在他們進入以後睜開了眼睛，腐爛的臉趴在玻璃上，他們的視線都放在了最後進入小白房的蔣長鯨。

“榮先生說你們可以自由參觀，也可以在這裏等他。”西裝男退出了房間。

司歡湊近了其中的泡液罐，喪屍的身體上接了很多細電線，電線的源頭是罐頂上一個黑色的固體。雖然不知道有什麽用，但是他猜測應該是控制喪屍的某種方法。

每一只喪屍的身體部分是有缺失的，少一只胳膊或耳朵在這裏面不算什麽，司歡看到了其中一罐綠液裏面的喪屍是少了半邊腦袋的。

而且他們的傷口都是新切割的，稍微想一想便知道榮貴抓了這些喪屍的目的。

“他們利用喪屍搞人體研究？”司歡輕敲了一下玻璃罐，裏頭的喪屍反應很慢，過了好久才轉過頭。

他母親方漪蘭就是研究喪屍細胞，她也有同事是需要每天近距離接觸喪屍的。可那些是國家正規的研究院，條件和這裏沒法比。

這間小白房有什麽，一看就是手工造出來的玻璃器皿，連分析數據的機器都沒有。地板也是瘆人的黑紅色，殘留的血跡沒有沖刷幹凈。

蔣長鯨的臉有些陰沈，被困在泡液罐的喪屍都在向他求救，無形的聲波在幹擾他的思考能力。

喪屍和喪屍之間能互相感覺到，而且越是強大的高階喪屍就更容易吸引到低階喪屍。罐子裏面的喪屍統一的向著蔣長鯨的方向，進行無形的朝拜。

司歡擔憂的看著愛人，“大鯨……”

他是憎恨喪屍的，但是此情此景他竟然有些心軟起來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現在愛人也變成了喪屍的原因。

“我沒事。”蔣長鯨搖頭，對同類他沒什麽太大的感覺。一般只有敵對意識非常強的高階喪屍他才會下手，其他的只要不主動招惹，蔣長鯨都不會管。

只是他看到了這一幕，不免想到如果情景互換。他在泡液罐裏面，外面有高階喪屍可以救自己，估計自己也會求救。

司歡：“你要救——”

“噓。”蔣長鯨輕按上司歡的肩膀，小聲道：“當心隔墻有耳。”

司歡把想說的話咽回肚子裏面，緊張的看了一下四周，果然發現天花板上裝了兩個攝像頭。

大鯨沈吟道：“榮貴主動讓我們看這些，目的肯定不簡單，待會小心些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司歡摸了摸腰間的槍和匕首，放心不少。

蔣長鯨和司歡的一舉一動，都落在了看著攝像頭的人眼裏，他扶了扶眼鏡露出了詭異的笑容。

他說:“是時候出去他們一些驚喜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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